十日后,新平县。
阴雨不再,又是晴空万里。
望眼欲穿的王氏时隔多日,终于再度收到来自李絮的家书,听了个开头就大大松了口气。
“这下好了,总算知道他们下落,平安就好,我就怕暴雨时她正好堵在半路上,那可就糟了……”
魏广仁继续眯着眼看信纸,念了两句,又一心二用地说:“那丫头精着呢,既然知道提醒咱们,怎么会让自己陷入那种危险境地?”
“那可不?家里又没十万火急的事,还不确定啥时候会出事,以表姐的性子肯定不会冒险啦。要是换了我,我肯定也不急着赶路回来,只要找个离河边远、地势高的大城待着就好了嘛,万无一失。”魏鲤一边撸富贵一边插话。
王氏不得不承认,丈夫儿子说得都挺有道理,是她想太多了。
早在离开宜兴前,李絮就给家里捎过信,一来是告诉他们自己要去宿州办事,需要在外多逗留一段时间,二来则是提醒他们尽快做足准备。
王氏做事风风火火,只花了短短三日就买好宅子、囤下大量粮食,剩下的时间都花在给其他人“通风报信”上了。
比如说,在跟店里顾客闲聊时“无意”提及十几年前大水来前的种种怪象、今年气候反常的症状,再瞎编个自己做噩梦发大水的说辞,闲下来没少找街坊邻居们闲聊,或是赶车回村重申敲打一番态度消极懒怠的部分人。
诸如此类。
总之,在她委婉而潜移默化的刺激下,又有孟知县的默许,再加上近来确实雨水不少,断断续续的,几乎没个晴天,这股流言渐渐散播开来,县里竟有大部分人都听说了此事。
开始时还半信半疑,但至少没人在这会儿还敢抛售粮食,个个能捂着的全捂着,能买入的也偷偷买入一些。
粮价开始上涨,直到三月中旬的暴雨来临,滂沱大雨接连下了三天三夜,恐慌情绪爆发,一夜之间竟飙到了正常价的三四倍!
时值青黄不接之际,新平虽然受影响不算太严重,但,地里的庄稼大都被暴雨打得蔫头巴脑,连泡几天,根子绝对烂了。
也就是说,这一茬粮食八成是黄了,哪怕雨后及时补种,收成至少也得往后推一到两个月,家里存粮不够的人就惨了。
做粮食生意的商家还没来得及得意即将有大笔进账,就发现自己多了个可恶又强大的对手。
袁家居然在平价出售粮食,只比正常市场价高出一丢丢!
回想起大半个月前袁家以酿酒之名跟从自家拉走的海量粮食,他们悔得肠子都青了,可偏偏一点法子都没有。
谁让孟知县向着袁家、明里暗里警告他们不要欺行霸市整天想着发国难财呢?
该死的袁家,定是他们早有消息、提前准备了,故意在这儿给他们挖坑跳,自己出来做好人博知县大人青眼呢!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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