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水流”沿着眼眶淌下。
她抬起右手，撕开左臂的绷带，血水从手臂滴到地面。
她身体本就没恢复，血流了一会儿就不流了，红白相间的嫩肉彻底暴露在水流下。
观月铃疼得左手紧紧攥住。
她蹲下身体，双臂抱住膝盖，头埋到两腿之间。
许久，才有颤抖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
“妈妈……”在这里，不会有人关注她；
在这里，不会有人心疼她；
在这里，不会有那個混蛋打着“疼的是自己”的名号，保护她。
观月铃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就一会儿。
…………
后藤胜坐在客厅，翻看《斜阳》。
“「所谓的幸福，是沉入悲哀之河的沙金，闪耀着幽深的光芒……」”
开门声传来，后藤胜没看完这段话，但还是放下了书。
他看着从洗澡间走出的观月铃。
“你洗了一个小时，加上泡澡时间，一共一个小时半。女生真能磨蹭。”后藤胜放下书，起身去衣架上拿起外套。
“晚上冷，你穿那点衣服不够，套上这个吧。”
观月铃突然后退了一步，湿漉漉的发丝遮住她的面庞，看不到表情。
“谢谢。我先回卧室休息了。”
“可是这外套……”
后藤胜话还没说完，观月铃已经抱着脏衣服，走回了卧室。
他挠挠头，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重新把外套挂到衣架，后藤胜坐回沙发，拾起茶几上的《斜阳》，继续往下看。
“「所谓的幸福，是沉入悲哀之河的沙金，闪耀着幽深的光芒。人一旦通过了悲伤的极点，心中会生出一股淡然之情，这就是所谓的幸福感。」
“写得真不错。”
后藤胜看完这段，瞅了眼墙上的挂钟，见时间不早了，便合上书，关上客厅的灯，回卧室休息。
…………
半夜一点半。
皎洁的月光穿过窗棱洒进卧室，映照床上两个人影。
悉悉索索！
后藤胜迷迷糊糊睁开眼，被吵醒，头有些痛。
他试着翻身，却不小心碰触到软软的东西。
“嗯~”
一道女声回荡在后藤胜耳边。
他被惊醒了，坐起来，掀开被褥看向身旁。
和月光一样白皙的娇躯躺在那里，一只手搭在枕头上，另一只手揪住他的睡衣，仿佛幼儿握住母亲的手，握的很紧。
最重要的是——没穿衣服！
后藤胜不是寺庙禁欲修行的和尚，看到美色不可能没有一点心动。
“知道么，伱这样强撑着，只会让关心你的人更心疼。”
后藤胜用手擦拭少女脸颊淌着的眼泪。
“让仇人心疼，我没有一点心理负担。”观月铃缓缓睁开眼。
看到那双眸子，后藤胜仿佛看到了山石间一泓清澈的潭水。
潭水是死的，不会流动的。
“你原来没睡着啊。”后藤胜悻悻地收回手。
“我认床，睡不着。”观月铃扯过薄被，遮挡赤果的身体。
“呃……那个，我刚才……”
“呵，”观月铃冷笑一声，“忍耐是不是很难受？”
“一点都不难受。”后藤胜扯过被子躺下。
“净会狡辩。”
观月铃啐了一口，缓缓闭上眼睛，脸颊爬上红晕。
还没等后藤胜细问为什么脸红的时候，她先开口：
“我是等真优睡熟才来的。那孩子跟我一样，认床，哄了好久才睡着。”
“那怎么……”
“我怕。后藤胜，我很害怕，不知原因的害怕得发抖，但在你身边很安心。我就睡一晚，早上我就离开。放心，不会打扰到你休息，我动作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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