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小哑巴,她抬头拼命地蹬腿像一只真正的小狗,或许她的芯子真的是一只小狗。
院子里的女人看着我的动作,漫不经心地说:“那只狗,一个玩具,他不是经常骂我是狗日的吗?”她咧开嘴笑着却吐出让人遍体生寒的话。
她疯了,我看着她手中的苗刀,听了她的话,却没有了和她打下去的想法。
阿紫疲惫的忽闪着翅膀,我开始缓缓向后退。
我一边后退一边尽力安抚着快要变成煞鬼的娜娜,站她旁边一边观察着院子里那个诡异的女人娜娜的妈妈,一边轻声和娜娜说话:“其实我们儿时的梦想都完成了不是吗?”
“娜娜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接下来我会给你换上骨头画一张新的皮,你从未害过人,手上没有血腥转世也不会再和这家人有什么瓜葛。”
“你若是想,我便带你去看看大学,若是不想直接投胎去也不打紧。”
“你总归是我的朋友,因为那颗石头,我这个奸商偶尔亏一次也没关系。”手中纳魂符闪着莹莹微光,我继续游说,“多年未见,不知道你还愿意相信我吗?娜娜?”
等了片刻,一直沉默的娜娜开口了,“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你另给我取一个吧。”她的头仰着,眼睛里倒映着天色渐渐暗下来,星辰开始显现,显然放下很难但是她是愿意放下的。
天暗了。
我垂着眼睫低声回答她:“好。”
荧光闪过地上只剩下了那只小熊模特头,我把它捡了起来挂到花椒树上。
小哑巴滚了一身泥,院子里歇斯底里的女人眼里闪过几分短暂的迷茫,很快苍蝇们都活跃起来像乌云蔽日般融进黑夜里。
我用塑料袋捡了娜娜的骨头,看着满院子的瓦罐犯了愁,很小声的对着纳魂符说:“到底哪个才是你的头?”
符光微弱闪了一下,娜娜告诉我她也不知道。
我看着院子里曾经该叫阿姨的女人,突然想起来儿时有一次见到大人们漫山遍野举着火把打着手电筒的找东西,他们团结一致行动快速奔跑起来似乎要把泥土掀开好揪出深眠在土层里的蝉。
簸箕、扫帚、铁铲所有的劳动工具和铁锄头一起混合着汗臭味,在盛夏的蝉鸣声中滚烫的汗水和高压锅里焖熟的花生一起被端上餐桌,娜娜的奶奶一个势力又小气的老太太佝偻着腰戴着半截油腻腻的袖子小声和年轻力壮的劳动力们说着些诸如谢谢和多亏了之类的话。
远处的柴房传来一声足矣惊醒孩童瞌睡的女人惨叫声,大人们笑闹着打趣,小孩子睡糊涂了幻听呢,哪里有什么惨叫声。
一大把花生被娜娜奶奶塞到我手里,烫手又带着洗不干净的泥土味道,快些走吧小孩子熬夜不睡觉该要长不高的。是了,小孩子熬夜不睡觉该要长不高了,我被拉扯着走远了。
鬼使神差的我当时回头看了,娜娜家大门半开的院子里大人们闹哄哄的剥花生吃,月亮又大又圆的挂在中间的天上,明晃晃的像是不热的太阳那样亮堂堂。
今夜没有月亮,我手中拿着长剑已然不是当时的孩子,张了张口却像是得了失语症忘了要说出口的词句。
物是人非,山长水阔,就连曾经低矮破旧的小村落都变成如今大大小小的别墅和平房群落,她站在那堵矮墙旁边和她的绿萝一起似乎都被遗弃在惹人厌烦的旧时光里,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半晌似乎是她觉得提刀太累了,苗刀脱手而出掉在地上,稳稳当当的插了一小截在水泥地里。
“不要再管这里的事。”她抬头冷漠的说着,径直去了矮墙另一边,捡了其中一个瓦罐头也不回的把瓦罐抛向我,“你要的东西,拿了就快走,这把刀我去年砍猪草在半山腰捡的,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我好险想躲,挑了几下终于耍杂技一样用剑端把瓦罐接住了。
最终,想问的话也没有问出口。
把瓦罐放在塑料袋里,我抱拳向她告别,她低声嗤笑着嘴里发出唤狗的啧啧声,我头皮发麻的摘了树上的小熊模特头走了。
在回酒店的出租车上司机瞥了好几眼我手里黑色塑料袋,欲言又止。
“家里阿姨腌的酸菜,非让带一罐回宿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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